在首尔新兴时尚社区乙支路的一家酒吧里,二重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。一个音调较高,另一个低一个八度。
但是歌手只有一个,那就是27岁的jiGook。另一个声音是几年前录制的,当时他还没有开始变性和接受让他的嗓音变得深沉的激素治疗。
“我不想忘记过去的自己,”他对参加演出的大约50人说。这场演出是一个支持韩国年轻LGBTQ群体的筹款活动。“我爱开始接受激素治疗之前的自己,也爱现在的自己。”
像许多其他韩国歌手一样,自认为性别不固定、跨性别、非二元性别的jiGook想成为一名K-pop歌星。他在QI.X的队友Prin和SEN也是如此。QI.X是一个新组合,发行了两首单曲。
他们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,他们以出柜为豪,在做音乐、与歌迷互动以及参与社会活动时都是如此。他们自称是最早公开自己是酷儿和跨性别的韩国流行团体之一,他们的使命不仅是制作音乐,还包括改变韩国仍然保守的社会。
在组合的名字中——Q代表酷儿,I代表偶像,X代表无限的可能性。创立QI.X的K-pop制作人朴智银(音)说,它正在“拆除社会的异性恋规范之墙”。
很少有K-pop歌手或韩国艺人公开自己是同性恋、双性恋、跨性别或酷儿。尽管这个国家对性别多样性的接受程度有所提高,但同性恋恐惧仍然普遍存在,而且没有针对歧视的法律保护。
首尔的音乐评论家车宇镇(音)说,对艺人来说,出柜被视为职业生涯的潜在杀手。这甚至也适用于K-pop,尽管其粉丝群越来越年轻,越来越国际化,偶尔也会打一打男女莫辨和同性吸引的擦边球。
“只要他们喜欢的明星不明确出柜,韩国流行乐迷似乎可以接受酷儿群体和形象,”车宇镇说。
QI.X并不愿意做出这样的妥协。
乐队成员的社交媒体账户在宣传他们音乐的同时,也宣传他们所捍卫的理念,这些账户都公开他们的身份认同。他们的两首单曲也是如此,分别是《Lights Up》(“你身上隐藏的色彩/我看到你身上所有的色彩”)和《Walk & Shine》。朴智银说它们是在“赞美少数群体的生活与喜悦。”
“总有一天,我们希望能出现在每个人的流媒体播放列表上,”22岁的Prin说。
制作人朴智银37岁,自我认同为酷儿和非二元性别,她曾为GOT7和Monsta X.等知名K-pop团体制作热门歌曲,但她希望自己制作的音乐能通过“一位浓缩了我们的生活、爱情、友谊与告别的艺人”,与像她这样的人直接对话。
她通过她在2019年开设的一门K-pop音乐课程上认识了QI.X的几位成员。该课程专门为酷儿表演者设计。(她说,其他课程中,“人们假定女性参与者只想学女团歌曲,男性参与者只想学男团歌曲。”)
23岁的SEN说,当朴智银邀请自己加入QI.X时,“就好像瓶子里的精灵来到我身边。”
SEN曾在几家韩国流行音乐经纪公司担任舞者和编舞,其中包括防弹少年团的经纪公司Big Hit Entertainment(现在称为HYBE)。和她一起工作的人知道她是酷儿,但他们很喜欢她。
但她说,每当她参加偶像团体的试镜时,她“总是不符合他们的要求”。人们会说她太矮或太男孩子气,或者评论她的短发。
这对QI.X来说不是问题。他们并不追求典型的K-pop团体那样完美无瑕的造型(何况本来也负担不起那些团体的造型师团队)。他们说,个性是他们的重点。